市场一体化与地区专业化:美国旧金山湾区为什么能成功?

如果把人均收入和高附加值产业作为区域发展的成功标准,旧金山湾区是成功的。其世界级的影响力主要在于:实现了更高的收入水平,尽管已经是一个成熟的、体量巨大的经济体,近年来领先全美均值的程度反而加大;总体上向高附加值产业转型,首先发展制造业,从中获得“第一桶金”,之后着力向第三产业转型发展,其中尤其以信息产业增速明显;与此同时,金融、教育等支撑性的行业也有着长期稳定的增长,在地价高企的情况下,通过产业集聚实现不断累积、自我加强,通过更高的劳动生产率克服要素成本劣势。

    本报告依据新经济地学的有关框架,考察旧金山湾区是怎样受到外部环境和内部禀赋优势的影响,逐渐取得今天的成功,对于我们认识粤港澳大湾区起到一些前瞻和指导性的作用。

    旧金山湾区的形成包括:“淘金热”引起的制造业在旧金山集聚、制造业向外扩散、旧金山乃至整个湾区形成新的产业布局和增长点、持续的一体化建设这几个阶段,恰好印证了新经济地理学角度下“运输成本”下降,导致产业格局逐步从集中于中心地带,过渡到中心-外围地区分别发展、实现专业化分工的过程。其中,运输成本是广义的,不仅包括了真实的货运成本,也意味着制度性的交易成本和区域一体化水平的提高。

    湾区的“成功”离不开长期以来为降低运输成本、促进一体化而开展的从基建到行政的一系列努力,更离不开早期中心城市所奠定的良好产业基础。这些导向成功的要素包括:

    (1)中心地带的崛起和扩张,为一体化打下基础;旧金山依托港口优势以及当地更大的市场规模,成为区域的“中心”,周边劳动力和资本也向旧金山市集聚,形成一个中心-外围的格局,为之后扩张带动整个湾区打下基础。

    旧金山的制造业逐渐衍生出了整个湾区的经济,同时其金融、投资的功能也早已成为各个地区企业发展壮大的保证,哺育了新兴科技在湾区尤其是硅谷的突破式发展,遵循了从产业在地理上集中,到在各个地区的专业化分工中承担重要角色这一路径,是湾区“成功”最重要的一环。

    (2)科研院所和大企业起到了培育高技能劳动力的作用,体现出外部性。

    其教学、科研不仅完成了自身的职能,而且能“不经意”地促进本地区产业发展,主要的影响渠道包括输送人才和科研成果产学结合两方面。

    (3)行政管理上相互协调,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。旧金山委员会建立于1945,成员既包括当地官员和政策制定者,也有来自各个地区的代表。目前有超过275个大型企业支持着委员会的运行。在各个细分领域,也有相应的委员会制度保证各个地区群策群力。

    (4)实际运输成本的降低保证了要素流动。通过跨海大桥、捷运系统等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,实现湾区各地的互联互通,将湾区各个地区密切绑定。